第52章 泥菩萨(4)菩萨,你何不听听自己的……(1/3)

河神想要那尊金身神像吗。

当着蔺怀生的面, 河神并未有只言片语。他不回应李清明,不知是不屑要,还是顾忌着菩萨以有要。

蔺怀生非常想要拿回他的金身。

这种渴望不是演出来的, 他甚至压抑在心底。这个副里的“菩萨”不仅仅是简单的身份牌, 蔺怀生作为神明后, 对于信仰、金身,这原属于他的东西,开始有着非常强的占有欲。

在场两个神明都有睬,李清明并不气馁。

比起让河神接受那尊金身神像, 李清明更主要的目的在于和河神有一个良好的对开端,这位神只冷漠又傲慢, 李清明和他说需一再小心。

“方才那祭品, 大家会照着再供一份给您。”

“河神庙已经动工,打算建在河边,规格会按着最好的来。您既显灵, 我便替大家斗胆来,河神大人还有什么需要吗?”

河神冷道。

“我不收人牲,别再把你们同类相残的龌龊事安在我头上。”

李清明恭敬地应下。

“大家再不会了, 我们会另行惩罚犯错的人。”他神坦然,对于差点害死一条人命的野蛮行径毫无羞愧。

汪旸身边的外乡青赵游十分震惊,愤怒又悚然地手指着李清明:“你、你……!”

他是个城里来的好教养青, 你了半天,骂不出什么难听的狠。汪旸对赵游摇了摇头, 示意同伴不为他出头,险死在同村人的手里,汪旸双眼透着一股狠劲,必然后要报复回去。

蔺怀生多看了赵游两眼, 心里猜测这位唯一能信任的外乡客有什么别处。

祭台上隐隐分成三方,河神与李清明,汪旸与外乡青赵游,以及蔺怀生和他的信徒隋凛。

意外来得无比突然。

蔺怀生倏然抬起头,望向渺远的山峦。

谓天覆物,地载物,崇山峻岭被这片天地覆载,只是它的掌中物,再多巍峨险峻也被衬得微不足道。就是这的方寸天地中,山川与天连绵相接,雨雾模糊了二者间最后的分界,仿佛天幕下紧接着就是山。不知何时,黑云层层叠压,挤着盖着,然后忽然撕裂开一道口子。原的雨势小了,汹涌的雨流全都从天上的那个豁口倒灌下来。

一开始,并不觉得真切,也不觉得害怕。眯着眼睛看,只觉得不过是和手指般粗细的水柱,什么了不得。直后来,有人都恍惚意识恐怖——

天裂了一个口子。

雨柱顷刻毁去一片山林,植被连根裹挟着泥沙在浩大的洪水里翻涌。层峦山间赫然拔地而起出现一道浪障,吞噬处的任何草木生灵,明明一开始还觉得远,可眨眼雨柱就来山的这边。

蔺怀生喊道:“跑!”

如蚁群的人类开始慌不择路。蔺怀生试图保护更多的人,人群中已有推搡踩踏而发出的痛嚎。在天地自然面前,神明力也显得单薄。

蔺怀生推了自己身边的隋凛,让他带着身边这人:“快走!去高坡上面!”

他来不及嘱咐更多,便与河神一道飞身前去迎击洪水。

油纸伞已经无暇顾及,它顺风飞着,最后滚泥地里。蔺怀生身上却多了一道保护。蔺怀生侧目,只见河神只着单袍,而他原最外层泛着金光的衣,如今正披在蔺怀生身上。

河神神肃穆。

“菩萨对人慈悲,也该对自己慈悲。”

“我护菩萨怕适得其反,一件衣服,菩萨便不要再拒绝我了。”

灾祸在前,蔺怀生也干脆,不再推辞好意。他与河神分立两边,各施术抵挡洪水。

要成神,必要有对苍生的慈悲与担当。何况菩萨与河神都依托这座大山的人类信仰而生,他们更义不容辞。两神无惧风雨,硬是抵挡着如山崖般高的雨浪。雨丝如冰锥,四面八方地刺向地面的一切,众生如蝼蚁,慌不择路逃窜。

地动山摇,寓意神圣的祭台瞬间面目全非,横飞的贡盘祭品与木砖土石伤及周围许多无辜村民,他们发出的痛苦都在恐怖的自然面前吞地什么也不剩。

都是大山的孩子,从小大不知与山打了多少交道,汪旸等人迅速往两侧的山坡高地上跑。外乡青赵游不仅扶着汪旸,还扯了一把停在原地的隋凛,朝他大喊:“你也快跑啊!”

隋凛仰望着蔺怀生,可菩萨飞得太高,再也不是他能追随的了。隋凛只能深深再望一眼,而后扭头迅速跟上逃跑的人流。

他们四人以及其他村民一口气跑两侧高处的坡地,膝盖以下浑是泥泞,裤管上还有枯枝残叶。他们根来不及清,逃高处,洪水却不见远,反而随着视野的开阔,愈发感觉恐怖。那曾经攀过的山、踏过的路,转眼面目全非,再也分辨不清了。入眼的只有光秃的山脉和已经吞一切的洪水。

这里地处内陆,有地方志记载以来,未曾有任何一条大江大河流经,更不要说什么海天相接。现在,大山中凭空出现的这条“河”宛若天堑,彻底动摇了人们一直以来的认知信仰。有的村民因为攀爬时过度耗费力气,此刻抖着腿跪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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