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(2/2)

还要高了。

澜亭一动不动的站在一边,紧抿着唇。冷淡的小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,总之不像是愉悦的样子。

蓝浅已经把她的妆发收拾好,江云妧起身朝澜亭走过往,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微笑:“这可是喜事哦,唔,你放心,我不会不管你的~”

对啊!!!

她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,她进宫以后,澜亭怎么办?

这……

按惯例皇宫大内自然是不容许男子出进的,可是把他一个人留在外面,江云妧又放心不下。

她一时语塞,看着澜亭清澈的双眼说不出话来。

澜亭还是一脸无辜地看着她,鸦羽一般的睫毛轻轻颤动,看得江云妧心口一紧。

她感到澜亭像是在无声质问她。

“我……”

澜亭固然不发一言,但他紧抿的嘴角、颤动的眼睫都昭示了他的不安。江云妧便心软了,心想宫里又不是没有男的,想个措施让他进个侍卫队什么的也不是不行……

诶?

不过话又说回来,澜亭他愿意吗?

江云妧稍稍矮下身,认真问道:“澜亭,假如你执意跟在我身边,可能会碰到很多意想不到的艰苦……”

女孩子身上独占的香气缭绕在澜亭的鼻尖,他身手轻轻地攥住了江云妧的衣角,手心渗出的汗蹭在冰冷光滑的锦缎上,是一种陌生的滑腻腻的触感。

“我不怕。姐姐不要丢下我。”

他警惕翼翼地说出这句话,偷偷抬头看她,脖颈弯曲成一个秀美的弧度。

“好。”江云妧轻轻拍他的肩,少年的肩单薄得很,手搁上往能感受到尖锐的骨,“遇见你,亦是我此生之幸。”

她想起郦州那间破败的木屋,单薄的少年蜷缩在常年不透光的角落里,苍白的皮肤下露着淡青色的血管。

炽热的日光炙烤大地,地面滚烫,苍鹰不时擦过长空,又倏忽了无踪影。

远远陇西的风光与中原是截然不同的两副面貌,黄沙遍地,寸草不生,一向少有人烟,平时说起来都是天高天子远——谁爱管谁管。

赤地绵延数百里,旷远广阔,偶然涌现的零碎建筑,恍惚可以窥见千百年前古老王国的影子。

“你是说……有外人来了?”红衣的女人一边冷冷问道,一边蹲下身用手翻检破碎的石块。

这一日伊莎莫尔照常在城中巡视,腰上别着一条长鞭,鞭子通体漆黑,散发出冷硬的光泽,一身红色短打,干脆爽利又风情万种。说是“城”,实在是抬举了这块处所,不过有些断井颓垣充作他们的暂住地。

而她的身份,名义上是通神的祭司,然而自打王国覆灭,通天台和祭坛被毁,祭司一职便也名存实亡,等到了她这一代,更多地演变成了一个手握大权的治理者,地位仅在王之下。

手下告诉她说有外人闯进,伊莎莫尔首先是非常的难以置信,这么荒野的处所,竟然也会有人找到这里来?

然而她又不得不信,痕迹作不了假,种种迹象确实表明有不速之客来过这里。

“先别说出往。”伊莎莫尔反响极快,冷冷地瞥了一眼追随的属下,“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,你们不用管了。”

“是,祭司大人。”

回往的路上伊莎莫尔脸色阴森,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,迎面看见她的人战战兢兢的和她打招呼,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。

“祭司大人这一趟收获如何?”见她回来,领主阴阳怪气地问道。

伊莎莫尔也不拿正眼看他,抬着下巴一步步走到自己的地位,爽利的坐下:“领主无需操心,您只要做好分内之事就可以了。”

“你……!”领主每回都能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。

这二人积怨已久,谁都不服谁,领主极度厌烦这个女人对自己指手画脚,偏偏祭司在众人之中还是有着必定威信的。

而伊莎莫尔和他的宿怨,就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解释清的。

率众叛乱的是他,篡夺大权的还是他,在十多年前那场变故中,伊莎莫尔是王的坚定追随者,这个人逼逝世了王,伊莎莫尔恨不得叫他血债血偿。

他们这与世隔尽的小处所,确实有来自中原的“客人”访问过。

与此地荒野截然不同,皇宫里春意盎然。

“殿下,我们已经可以确认,残存的戎族人就躲在陇西古城里。”弦歌向来冷静自持,说这话时也带上了粉饰不住的欣喜。

“嗯。”谢青临点点头,就着手边温热的茶水抿了一口,“辛苦你们了。”

到了收网的时候了。

江云妧毫无缘由的变得心神不宁起来,总感到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忘记了,可就是无论无何也想不起来毕竟是个什么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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