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59章 锤魔案(廿八)(1/2)

12月5日凌晨,在临川县大石村,最后一场雪落下时,张建中家拆除的房梁横七竖。当警笛声撕破黎明的寂静时,他正蜷缩在县郊的麦秸垛里,数着裤袋中的银镯。

镯身在掌心勒出红痕,仿佛某种古老的烙刑,将无数个寒夜的罪恶永久镌刻在这具躯壳之上。

霓虹灯在洗脚城的玻璃门上投下血红色光斑。他数出三张皱巴巴的钞票推过柜台,指甲缝里嵌着河滩的淤泥。女人带他上楼时,楼梯间的感应灯总在第三步亮起。

一旦有了钱,他就去城里,去、洗脚城、按摩馆等等,点最贵的酒,泡最美的妞。消遣不是目的,嫖才是。

他像是一棵贫瘠的土壤上长出的歪苗,自小就在女人面前有一种天然的自卑感,特别是见了漂亮女人,有时连头也不敢抬。

在这些地方,那些漂亮的女孩子见了他还搞微笑服务,这使他找回了一个男人的自尊。

但他有钱的时候毕竟很少,所以,大多数的时候,他只能去镇上时找十元店。那些地方价格低,条件也比较差,塑料门帘后是发霉的床垫。

警察总在完事后出现,黑色便衣上沾着街边摊的油渍。

“跟我们走。”他们说。

他没有逃,顺顺当当地跟他们走了。

派出所的瓷砖地面积着水渍。铁笼子栏杆生锈了,闻起来像渔船的锚链。

“知道把你带到这里来干什么吗?”警察问。

他假装糊涂,“不知道。”

“你刚才去没去洗头?”民警直截了当问。

“去了。”他直言不讳地答。

“洗了头又干什么了?”

“洗了头就走了。”他故意不承认。

“嫖了没有?”警察声色俱厉地问。

“我真的没嫖。”他装作很委屈。

“身份证。”警察说。

他从外衣口袋里掏出2000块钱,“我的身份证没带,要不这么着吧,我把这些钱押在你们这儿,等我回家拿了身份证再来取。”

他递钱时拇指压住钞票边缘的裂口,新警员喉结滑动着接过。老警察在窗边抽烟,烟灰落在去年禁毒宣传的海报上。

警察相视一笑,“放老实一点,不老实有你好看。”

“是,是,我一定老实。”他点头,西服内衬的五千块纸币摩擦着皮肤。

他心里明白,只要接下这钱,就没有多大事了,往铁笼子里关他,只不过是想吓唬他一下,别让他出去以后乱说交罚款的事。

但他还是装得很害怕,如果那5000块钱被搜出来,被引起怀疑,那麻烦就大了。

半个小时后,铁门铰链发出呻吟,街对面的包子铺正揭开蒸笼,白雾漫过派出所的台阶。

他在厕所撒尿时,听见两个协警分他的罚款。纸币在灯光下泛着青白,像验尸台的无影灯。

临走时,老警察掏出钱包,抽出两张,“给你点回家的路费,记住,拿了身份证再回来接受处理。”

“好,好的。”小个子点着头,但心里却说,“傻瓜才信你的话,连我住址都没有问,让我回来找你干什么呀?”

他沿着国道走。卡车轰鸣着掠过,车灯扫过路旁的通缉令,墨迹被雨水泡发了。下一个镇子的按摩店亮着粉灯,老板娘手腕上也带着一个银镯。

指挥部正面的墙上,挂着“10·18”系列杀人案发案示意图。每起案件的发案时间、发案地点都清晰地标在图上,每起案件的有关卷宗材料也一一集中在了指挥部领导的案头。

各市县分局长的照片贴在右侧墙面,三张被红笔画了叉。

韩俊山正站在巨幅电子地图前。红点钉着案发地,从豫南到鄂北连成带血的镰刀。烟灰缸堆满烟蒂,第六杯浓茶正在变凉。

“各位,”韩俊山开口了,“为什么我们总是慢半拍?请问有谁想过这个问题?”

各分局局长沉默以对。

韩俊山道:“原因就在于各地沟通不畅,未能建立高效互通的情报网络!”

继续沉默。

韩俊山继续说:“没有通盘的审视,就不可能相互配合,协同作战。”

韩俊山掐灭烟头。烟蒂在玻璃地图上烫出焦痕,正落在临川县界。窗外,省道检查站的探照灯刺破凌晨三点的浓雾,钢钉路障正在架设。

“我不喜欢大海捞针,但非常时期只能用非常之法,”韩俊山说道,“从各局抽调精兵强将,对每起案件的案发现场进行逐一查看,根据犯罪分子在每个发案现场留下的痕迹,集中进行去粗存精、去伪存真的分析和筛选,力求弄清犯罪嫌疑人的真实面目。”

“李睿,你有什么意见?”韩俊山突然问道。

此时,李睿正盯着嫌犯侧写板,模拟画像的眼睛被烟头烫出两个黑洞。

“额……”李睿愣了愣,“我没意见。”

“你能没意见?”韩俊山冷哼道,“你不是一直反对大海捞针吗?”

李睿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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