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 泥菩萨(22)过河(1/3)
大地总认为宽厚, 可更多时候是因为它实在经历了长岁月,各个种族寿命与之相比都不过沧海一粟。即便施予或那伤害,很多时候对大地来说不痛不痒。哪怕它反应过来该找人算账, 那些生命也早已消失在岁月中。
些种族中以人类为首, 他们在片土地上休养生息、繁衍后代。他们活着时候, 每一个足迹都切切实实地改变着大地;而大地也在改变着人类。人类为水源而迁徙、又为耕地而迁徙……千百年中,一批人类没有座大山中走,自然也没有主宰座大山。
在片并不算大天地中,人类与自然有时抗衡, 却始终共生。
“直到人类自主地塑造了他们自己神明。”
李清明说道。
李清明话音落,地灵兽眸中露一丝愤怒。它当然怨憎, 人类用每一东西无不自它馈赠, 却可笑地去感激另一个凭空而生神明。在大地看来实在荒谬,它想了千百年,都始终没有明白。
可即便是承载一切大地, 也不能强求一个人心思和想法扭转,更何况是无数人。人类个族群在千百年中也有演变规律,自然崇拜到神明信仰, 在整个神州大地每个角落相继发生,是不可逆转进程。当然,也许在神明之后, 人类又会有新精神寄托,神明也取而代之, 但对天地自然敬畏,注定成为过去了。
大地不是神明,它超脱神明,也没有任何一个生命能真与天地同寿。它强大, 可也要忍受逐渐遗忘漠视痛苦。
地灵没有说话。它本身也没有言语,可有人与它眼睛对视后,仿佛与它情感共振成为了大地一部分,切身感受着大地痛苦和愤怒。
首当其冲就是蔺怀生。他和地灵之间可谓有着最深纠葛,就感受到最深痛苦。人类“背叛”大地而改信神明,千百代人类在片土地上放纵贪婪、施予伤害,而菩萨间接享受着人类大地那里掠夺来东西,又得到他们信仰,如此看来菩萨实在很难算无辜。
蔺怀生神魂受到激荡,甚至感受到地灵嘲笑,因为他也和大地一曾经虔诚信徒们抛弃,成为人类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无用工具。
可蔺怀生说:“座大山早在一代代人类无休止贪欲中濒临衰竭,菩萨也无能为。你选择惩罚对你不敬人类、毁掉菩萨拥有信仰,久旱无雨,人心惶惶,你以为人类就会意识到自己错误迷途知返,但他们选择另外再造一个神明。”
那双眼睛里原本嘲笑变了,又有物伤其类怜悯,大地本性宽厚,也唯有它才配得上真慈悲。
蔺怀生叹息道:“你惩罚人,何尝不是在摧毁自己。那些村民血肉催生草木真是你希望看到模吗?”
白羊眼睛里露一丝恼怒和警惕。
河神冷声道:“怀生,不必和它多废话,就算地灵,也难逃脱因果。它已经污染了,现在在,只有受报复心驱使本能,而不是宽厚仁德大地本灵。”
即便是大地,谁又规定了要以德报怨。蔺怀生完全能够理解,但河神说也是真,早在地灵杀了汪头时候,它就再也回不去了,暴雨山洪,它变得愈发暴戾,场因果逐渐演变到不死不休境地,最后玉石俱焚。
“你用村民血肉企图救活千疮百孔大地,甚至他们淋了雨后白天是骷髅、夜晚再变回人,都是你养蛊一般手段。你把他们养着,需要时候再杀掉,而他们不死时候,就像一株株草木,每一日就是一次生病死轮回,树木凋亡就变成养料,不断地滋养着土地。”
“可恨意难平。短短两天,你变得没有耐心,不想让些变成白骨村民慢吞吞地赎罪,你把他们一个个彻底杀掉,竭泽而渔,但一个村多少人,一座大山又有多大,你还有多少村民能杀?”
蔺怀生当场戳穿,地灵恼羞成怒,它不停地踏着身下草地,更表现焦躁,它自己苦心孤诣救活一块块支离破碎土地,但如今就有一块毁它自己。
它发一声长鸣,整个山林为之震动,残存树影沙沙,紧接着,那些白骨村民一个又一个地爬了来。淋雨、吃羊,他们成为地灵附庸,在此刻因为他们犯下罪片大地奴役。
蔺怀生和河神伸展神魂,神魂触须漫天狂舞,他们是主,而隋凛与汪旸身强健,拳脚本事更不差,也能和白骨们打。只是喽啰实在多,地灵更完全丧失耐心,到后来,几人身后那棵巨大树也连根拔起,棕褐色粗壮树根朝五人不断袭击。
赵游护着神像,更明显感觉到群怪物是在朝他而来,便高声提醒众人:“他们想要神像!”
蔺怀生当机立断:“去河边!”
“他们过不了河。”汪旸也迅速反应过来。
逃大山唯一办法就是过河,几人先前还没针对如何过河讨论,确实是没想到最为稳妥方式,但如今却也不得不兵险着迎难而上。
因为他们逃,整座大山倾巢动,仿佛又一场无形洪水,零星但美好葱郁转瞬即逝,塌陷、吞噬,转眼一切面目全非。草木花鸟,白骨树根,它们通通卷挟着,向蔺怀生一五人而去。而它们身后,土地像失去了最后一丝生命,地崩山摧,轰然倒塌。
座大山,片土地,就在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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