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章 泥菩萨(15)神明堕神。(1/2)

最后, 村民们瑟缩成一波,蔺怀生五人聚成另一波,虽然没有明说, 但已有了界限。这群村民的目光中完全没有了对神明的信仰, 无论菩萨无论河神, 通通都是人之外的异类。

这是神明需要接受的残酷,当信徒爱神时,虔诚的信念流淌充盈着神明的身躯;而当信徒弃神,每一次信仰的熄灭都在剥夺神明生命。菩萨曾经体验过一次, 蔺怀生不知道河神是否正忍受着同的酷刑。蔺怀生和河神待在一起,默不作声地分担信仰流逝的损伤。

河神偏看了一眼。两位神明之间没有言语, 但蔺怀生听到了胸腔里沉稳的一声声跳动。过了一会, 修补的金色神魂主动依偎过来,是神明不在人前轻易显露的亲昵,是无声的宽慰。

“不要笑。”  蔺怀生突然这样说了一句。

此时夜已经很深了, 连守在蔺怀生身边的隋凛在一天高度紧绷的精神状态后疲倦地睡去,整个庙里还醒着的,恐怕只有两位神明和捆难眠的李清明。菩萨一通让人摸不着脑的话, 其谈话对象不必细想。

“我没有。”  河神听起来心不错。

菩萨没有指,反而指己的胸腔。  “你有。”

那里存着明明白白的“罪证”,己不小心保管, 还要大大咧咧地放到别人这里来。

“我听到了。”

河神堂堂正正地看菩萨。

“藏不住,除非神明魂陨, 否则在你这里,藏不住的。”

当然还有其办法,比如消姻缘散神婚,但河神是死了不会这做的。

蔺怀生看了河神两眼, 扭过脸去。菩萨的下颚和肩相连绵延,成了层峦叠嶂的小山,这是菩萨的婉约,那要翻过多少座山,才能抵达眼畔。

河神敲问菩萨心。

菩萨应了吗。  菩萨说:“河君,你心乱了。”

屋外暴雨都想为停,化清风明月漂亮,于是祂为这场不得不下的雨遗憾。仗没往外看,雨越下越大,想要早点下完,入耳却还是原样。

金色的神魂扯动为修补的菩萨,像坏小孩,蔺怀生若不应,河神还乐此不疲。蔺怀生没办法地转回:“怎了?”

河神没有问蔺怀生,菩萨说别人心乱,己是不是扭了脸才做到无动于衷。

“长夜漫漫,你我闲坐在这,不如去看看那尊神像?”

这是河神第二次提看神像,蔺怀生便问。

“你想要它?”

河神定定看了蔺怀生几瞬,倏然转而开怀大笑,眼睛里有光。

“那是菩萨像,我已经有了的菩萨,为何要一个假的?”

蔺怀生抿起嘴。

说对方的掺假,离开故事和角色的支撑,是高楼塌。但河神不管,要明明白白表给看。

蔺怀生可以不认同,但不能不尊。

“你可以要它。”

“你神魂还没有容器,有了这尊金身,对你会好。”再强大的神魂没有寄身,对于们这种由信仰凝聚的神明来说多少存在隐患,当然,如果失去信仰,容器说到底只是另一种形式的苟延残喘。

河神还是拒绝了。

“那是你的东西,怀生,你倒应该回到金身里。”

但好像藏意对于来说太难,河神又说道:“泥身不配你。”

沉默有片刻,但再开口的不是们中任何一个。

李清明好像是忍不住一般,笑了。

之前绑都沉默不言,近乎逆来顺受,让人险些忘了的存在。两位神明的目光向投来,但不曾有丝毫不安,尽管模样狼狈,李清明的神态却从容。

不是讽笑,不是嘲弄,对方似乎的遇到趣事而笑。于是蔺怀生问。

“你笑什。”

李清明抬:“我想给您一个忠告。”

河神略抬下颚:“你说。”  骨里的傲,使得河神不在意李清明可能有的任何诡计。

“两位大人还是不要轻易神像放出来比较好。”

蔺怀生说:“你果然知道什。”

李清明说道:“一个忠告而已,给我的旧神,与新神。”

……

赵游睡得不好,饥饿与忧惧使在梦中深受其扰,一晚上的陆离光怪,迷迷糊糊醒来时,甫一和周围的许多视线对上,差点以为己还在梦中。

河神抱臂,说道:“起来干活了。”

“啊,啊?什活?”赵游显然还很茫然。

河神指了指靠着的木箱。

“这个。”

昨晚蔺怀生和河神最终还是没有查看神像,汪旸家地窖的教训历历在目,从目前来看,由赵游作为打开木箱的人的确是最为稳妥的选择。

“你我不用休息,但这会还是不必让其人再胆战心惊了。”蔺怀生如此劝道。

是以两位神明到了天明。

“我吗……?”

听完蔺怀生的解释,赵游神乐呵呵的,掩饰不住欣喜与傻气。

汪旸嘲笑道:“是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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