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第十六回 上(2/3)
确实倏然而生以自裁谢罪于祖宗跟前的冲动,——虎头枪转向掉地之际,若非翻雨用匕首击打它,使他蓦然清醒过来,否则真有可能用后颈去承受它坠落的锋芒!
关于今日“师傅”秦基业在洛阳城建立的功勋,敢斗、宝卷却因足不出户给看管着,浑然未知。睡了一夜转辗反侧的觉,两人于天蒙蒙亮之际被雄鸡报晓声所催醒,恍惚之间,还以为身在四海闻名的帝京长安哩。
宝卷醒来,见敢斗神思恍惚,便道:“又梦见你的小美人了?”敢斗推他一把说:“去,没正经!”宝卷便以过来人口吻道:“你敢斗是斗大的傻子!明摆着:小美人美是美,却是个大骗局,而你却当真了。本公子从不当真,一般都想能得到的小娘子,哪像你,画饼充饥,望梅止渴。对了,你若想真枪实刀耍弄女娘,不如随我去花街柳巷逛一逛,洛阳多的是。”敢斗道:“你对得起人家丹歌么!”宝卷不屑道:“丹歌嘛,路上看还好看,既到了东都,她简直就成母夜叉了,不再耐看哩。”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,一直给反锁着的门终于开了,阳光射了进来,阳光里站着丹歌。敢斗见是她,就笑呵呵看宝卷。宝卷一见丹歌,便夸大其事以手捂住脸,胖乎乎的身子抖着道:“母夜叉来也!母夜叉来也!”丹歌瞥一眼宝卷,随即正色道:“好不容易开了门,也不问什么缘故。”宝卷说:“啥缘故?”“还用问,”敢斗说,“是绝地他们回来了,不用反锁门了。”“秦师傅回来了。”丹歌说了就走,加了一句说:“傅催你两个吃早饭,再不吃就没了。”
今天不知怎么了,胡饼竟充作早膳。敢斗还好,吃着的同时,问秦基业砍头的事究竟是怎么说的,丹歌说事情原委在外头张贴的露布上说得清楚了,是师傅建立的功勋。好奇的敢斗赶紧出去看露布。至于宝卷,既没吃,也没问,只是沮丧垂着头,抱怨家里出了这么多的盘费费,而他,居然早饭吃干胡饼。敢斗回来,告诉宝卷秦基业成了擒获郑国渠帅脑王不换的大英雄,宝卷却不让他说,道:“都没得吃的,师傅就是成为皇帝又怎么样。”敢斗一想,觉得也是,便说:“对啊师傅,你成了英雄,你吃好了喝好了,可为何我俩只得吃干胡饼?!”“这早饭算是委屈二位王孙了,”秦基业拈须微笑,“中餐、晚饭可想吃好点?”两个太岁不约而同点着首,脸上绽放开了花朵朵。秦基业却又沉脸道:“确有个管吃管喝的大去处,只怕两位不敢去要吃要喝哩!”宝卷说得干脆:“有吃有喝,能玩能耍,没我谢宝卷不敢去的!”敢斗附和道:“听歌听声,观舞观灯,没我刘金斗不敢往的!”秦基业朗声一笑,一手执敢斗,一手攥宝卷,喝一声道:“二位且跟秦某人往东都最大酒家王侯楼走一遭去也!”二王孙大喜过望。宝卷顿时懊恼道:“坏了坏了:恰才多吃了个胡饼,这胃里就没地方腾给山珍海味、玉液琼浆了!”敢斗也跌足道:“我也是哩!算了,且不管它,这肚皮比不得别处,能屈能伸,可大可小,不怕没装好货的角落!”秦基业、突厥汉都乐了。秦基业的笑得很收敛,一笑便沉下去,——又想起中断的营生和死去的封牧来了。
到得王侯楼大门口,吃喝玩乐见得多的敢斗、宝卷无不目瞪口呆,仰头望着,连声道:“没想到,真没想到!”“偌大的酒楼就是在长安城都不多见哩!”正好有两个年轻书生经过,其中一人对敢斗和宝卷道:“看来两位公子初来乍到有所不知,这王侯楼乃是我洛阳城首屈一指的大酒楼,曾是诗仙李太白日日醉生夜夜梦死之地也。”说罢,手中香扇摇曳,吟诵起来:“‘忆昔洛阳董糟丘,为余天津桥南造酒楼。黄金白璧买歌笑,一醉累月轻王侯’……说的便是此处了。”随着扇子的指向,敢斗和宝卷见着堂前一幅龙飞凤舞的草书,上头正是书生念的这一首《忆旧游寄谯郡元参军》,落款李白。
那两个比他俩大不了多少的书生进入了,敢斗、宝卷争先恐后抢进酒搂去,从下面看到上头。
王侯楼共有三层,宽敞、对称、明亮。底层只饮酒作乐,不吃菜;二楼专供吃饭、喝茶,亦有不同层级的雅座和阁子;三楼则是供应膳食的客房,且每个房间布置格局皆不雷同。整个酒楼,厢房庭院,皆由梅兰竹菊且仅有梅兰竹菊四君子装饰点缀,故而远观近及,皆是韵味,吃饭喝酒,都得雅趣。
等到呆在下头的秦基业跟店东万鼎丰交代完毕拜托而事,敢斗和宝卷从上头下来了,发现底层中央是一片砚台状的空地,刚好有一女子坐下抚琴,琴声清雅,容貌脱俗。
空地周边绕以或密或疏的湘妃竹,以竹林为衔接,架起竹节制成的沟渠,四周分置井然有序的桌椅,想必骚人文士的吟诗之。这不,刚才那两位青年书生已在桌前便饮酒边作诗了。
宝卷的眼睛先是直勾勾地盯着琴美人,随后只听“哗啦哗啦”的声响,原来是竹节沟渠里的动静。敢斗的心不在宝卷所谓的“琴美人”身上,故而及时闻到一股清凉的酒香扑鼻而来,于是摇撼宝卷说:“哎哟老天,那竹节里头的不是水,而是菊花酒呢!”
宝卷的双眼赶紧收回,同时他的鼻子给清亮的酒香惊艳到了,不觉惊呼:“果然是诗仙李白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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