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六章 莘村之夜（1/3）
没有月亮的傍晚，稀疏的星光格外璀璨。星星点缀的天幕，被远远的地平线模糊不清的轮廓支撑着。因莘村中学而命名的莘村工业区，除了远远近近鱼塘边偶尔几声鸡鸣狗吠，还有虫唧蛙鸣在熬着漫漫夏夜外，偌大的场地，恍如穷乡僻壤的山野，原始如初。虽说是工业区，但只有两个小厂在这里坐落，其余的空地便是蒿草一片。拱桥边，行将入夜，便亮起了两排路灯。接着，从大良到地级市的路段，便唰唰地亮起两条光带，蜿蜒齐亮，煞是壮观至极。与拱桥边的灯线相比，它恰如两条长长的光带，延伸到天边的尽头。飞机不时在天空来回闪烁的光，似它偶尔失落的几滴火星，瞬间又无影无踪，间或又亮了起来。靠三洪奇大桥和北滘镇那边城市的灯火，染红的夜空已显得不那么辉煌，只能淡淡地衬托着夜的景色。
伫立在拱桥上，回想着一次次跌落的经历。目前的景致已使伍鸣伤感彷徨，时时会有种无助的感觉涌上心头。想着在人才市场与麦惠玲交谈，最后在她唯唯诺诺，答应他所提出的任何要求后，还派专车去阿强家接他和行李的那份热情劲儿，才知来奇江公司上班是错误的选择。是啊，一个家庭式作坊的公司，包括六名业务员总共才十几号人。隔壁是一家机电公司，面积小小的厂房刚建好还空无一人，加上在拱桥这边的一大片空地，整个莘村工业区便显得更加荒凉和单调，没有丁点儿生机。
这也叫工业区吗？一个家庭式作坊，靠一台半吨的二手锅炉，加上台二吨和五吨的反应釜，便是整个公司设备的全部家当。他来这上班，完全是为了一种逃避。但这样逃避又值得吗？还没有伦教霞石工业区，神州化工公司的百分之一强，真是步步为营步步啊衰。唉，若在神州化工公司留下来，那上饶的老乡人事经理徐闻焕，没准以后会提拔提拔都不一定。毕竟在人才市场见的第一面，双方都留有好感。似有相识恨晚之意，大有人才惜人才的感觉。可上了三天班，一脚踏出神州化工公司，又后悔得直吐黄胆水。只怨他将行踪地址告诉了阿强，汪蔡明不费劲儿便索要到了。当从大舅哥电话里获悉后，第二天八点钟上班，便直朝人事经理室迈去，做一番辞职的言词。对，绝不能坐以待毙，等良枫派马仔来寻他。
“徐经理，非常抱歉，这份工作我怕是胜任不了。”伍鸣勉强地笑道，在徐闻焕对面坐下。高挑个漂亮的人事行政助理文员，很快给他倒了杯茶水。因为文员从两人的谈话中，以及从伍鸣的个人资料里知道，他将会是公司重点培养的对象，更何况两人还有老乡情谊。在将茶杯放在伍鸣面前时，文员冲他甜甜一笑。伍鸣回笑双手接过茶杯道谢后，继续轻言细语、坦露着他的想法，不卑不亢道：“公司是有机热载体锅炉，我双证是蒸汽锅炉，水处理证在公司，那不过成了个摆设而已。热载体里水都没有，那更别说水处理了。但至关重要的，是我的证件不能操作热载体锅炉，这是违规操作。”
“你上了几天班，已掌握了设备的基本操作，压力容器形式上都差不多。我已考虑过，一个月后一定让你去换证。如果你认为不合算，我能代表公司让你重新考证。你看怎么样？”一米八五的徐闻焕从未这么直爽地答应过人。看在老乡简历上，对企业文化有独到的创意和相当的创作水平，便很想将这块好料留下来。假以时日，公司继续按这种良好的态势发展，他将会派上极好的用场，更重要的是能辅助他创建公司企业文化。他虽从美国留学回来，公司给他年薪四十万来拓展企业文化。刚到不久，若有一个能力强的人相帮，那无疑是如虎添翼，求之不得。如果在人才市，不是看中他资料的信息，和面试答辩中令他非常满意，即便是老乡，也不可能爽快答应他月薪一千八的工资，每月休假六天。因为按眼下国家的标准，中专生不能超过月薪一千五，更不可能打电话让公司派小车去接人。当时这么个举动，主要是为了让他认为，公司对他这种人才特别注重。没想到上班三天，便要拂袖而去，这使他不得不在权限范围内，希望伍鸣能变更辞职的念头：“这种举措，你能接受吗？”徐闻焕满怀希望地笑道。
伍鸣沉默了，内心的纠结，左右为难。在面对性命攸关之际，又不得不按他事先的计划去做。旁边办公的文员，见他正皱着眉头若有所思，便抓紧机会笑不露齿道：“真的，人才难得，暂时对你是种委屈。可从长远考虑，我们徐经理绝不会让你大材小用，留下吧！”她声音甜甜着，但也打动不了伍鸣，因为担心良枫和程匡荣的追踪，而改变初衷。
“将两个证件还我吧，真不好意思，让你们失望了。”他说着，重重地喘了口气。徐闻焕知道挽留不住，便无奈地将两个证件从抽屉里找出递给他。同时也陪他出门，到二楼拥挤不堪、闷热异常的宿舍里，将行李拎出公司大门。因为有徐闻焕跟着，所以门卫没检查行李，两人便并肩而出。两人一边聊着家乡的事和打工途中的见闻，最后在十一路公交车站台停下。
“打工其实是谋生的一种手段，真正要做他的一番事业，一定要有足够的资金去辅助事业的成功。”徐闻焕说着，看了眼伍鸣含笑道：“你写了那么多小说，连个名份都没捞着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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